少林寺僧人辞职声明发布当日大雪封山

晨钟未响，山门已白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少室山裹得严严实实，石阶上三指厚的积雪压断了昨夜新折的枯枝。知客僧慧明拎着扫帚站在藏经阁檐下，忽然发现山门口那对唐代石狮子竟比平日矮了半截——原来是被雪埋了眼睛。

后厨的蒸汽混着雪粒在院落里盘旋时，监院师叔攥着张对折的a4纸匆匆穿过回廊。纸角在风里簌簌抖动，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大雪封山的清晨，戒律院首座捧着度牒宣布还俗时的模样。扫地僧们手中的竹帚渐渐慢了，雪地上却多了几道杂乱无章的划痕。

"这雪下得蹊跷。"禅房里有小沙弥偷声嘀咕。炭盆里爆开的火星映着窗棂上越积越厚的雪，将墙上"万法皆空"的匾额照得忽明忽暗。斋堂方向忽然传来瓷碗坠地的脆响，惊得殿角铜铃无风自动，积雪扑簌簌落下一片迷蒙。

巡山的老僧踩着没膝的雪归来，僧鞋上结着冰溜子。他说山下快递站的摩托车在盘山道摔了三次，有个裹着冲锋衣的年轻人，硬是徒步把个文件袋送进了山门。这话引得经堂里誊写《金刚经》的笔尖齐齐一顿，墨汁在宣纸上洇出几朵黑梅。

暮鼓响过三巡，雪地里那串通往山外的脚印早已消失无踪。般若堂的灯亮到子夜，茶壶在红泥炉上咕嘟咕嘟冒着白气，窗玻璃上的霜花却悄悄爬成了龙爪槐的纹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