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科专家余波逝世引发医疗界阴云笼罩

窗外的梧桐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，一片片落下。省儿童医院三楼走廊尽头的专家诊室门口，那盆绿萝已经三天没人浇水了，叶片边缘开始泛黄。护士小张每次路过都会下意识放轻脚步，仿佛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身影还会从诊室里推门而出。

这位被患儿家长称作"余爷爷"的教授，总会在白大褂口袋里揣着几颗水果糖。他的听诊器永远捂得温热才贴上孩子的胸口，问诊时习惯蹲下来平视小患者的眼睛。上个月流感季高峰时，他坚持把最后一张加号条塞给从县城赶来的夫妇，自己却错过了午饭时间。

医院住院部七楼的玻璃连廊上，几个年轻医生靠着栏杆沉默。神经外科的林医生突然说起十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——余主任抱着先天性膈疝的新生儿，在救护车上徒手维持着孩子的呼吸，直到车辆在高速公路上爆胎。后来患儿家长送来锦旗时，大家才知道他当时右手腕骨裂还打着石膏。

门诊部的电子屏依然滚动着下周的专家排班表，余波的名字后面挂着"停诊"的红色标注。药房的老李记得，有次暴雨天看见余教授把伞让给抱着孩子的家长，自己顶着公文包在雨里跑，皮鞋踩进水洼溅起的水花，在路灯下像碎汞似的亮闪闪。

护士站抽屉里还躺着几幅蜡笔画，是康复的小患者们送给"白大褂爷爷"的作品。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太阳，永远定格在医生弯腰检查的温暖瞬间。住院部三楼活动区那架走音的钢琴，再没人能像他那样，用《小星星》的旋律安抚哭闹的孩子。

急诊科的王主任在晨会上突然哽咽。他说起2008年地震时，余教授在帐篷医院里连续工作38小时后，蹲在废墟边就着矿泉水啃冷馒头的样子。当时余波说："当医生的，不就是要在孩子哭的时候能多一双手去抱么？"

医院后花园的长椅上，落叶积了薄薄一层。往常这个时候，总能看到余教授在这里给年轻医生讲解病例，阳光透过银杏叶在他肩头投下跳跃的光斑。此刻长椅扶手上，不知被谁悄悄放了一枝带着晨露的白色康乃馨。